乌拉那拉氏似有意,若无意,在那“混”字上加重了咬字。
年妃听得清清楚楚,眼皮掀了一下,只是嘴角噙了一丝冷笑,道:“皇后娘娘不必这般心急,落井下石的功夫做出来,也不怕在皇上面前难看!”
乌拉那拉氏面色微红,只当没听见,一字字地对胤禛叹道:“皇上,也是臣妾这几日身子不好,一直喝着药,早早的便睡了,方才虽是紧赶慢赶着过来了,却还是让年妃扰了皇上静休!”
她一口气说到这儿,转过脸去,咳嗽了几声,华容连忙上来伺候,又替皇后轻轻拍着背。早有宫人巴巴地送上来唾盆。
胤禛瞥了一眼皇后,一摆手道:“皇后身子不好,不必多言了,坐下罢。”
乌拉那拉氏俯首屈膝谢恩,这才扶着华容的手,坐下了。
胤禛脸色阴郁,殿中宫灯明灭交错,深深浅浅的光影将他脸上冷峻的线条渲染得一片模糊。
他对着年妃一身不伦不类的太监服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眼,并不发话。
年妃向自己身上瞧了瞧,嘴唇微微颤动,磕下头去,失声道:“皇上,臣妾没法子呀!您不见臣妾,还下了禁足令,臣妾能怎么办?
只求您开恩,哥哥已经伏法,年氏族人……您便放过罢!虽然臣妾福薄,未曾生养,可臣妾这些年伺候您总是一心一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皇上!”
胤禛眼中微有怜悯之色,缓声道:“朕如何没有开恩?同党尚不得逃脱!身为族人,却发配广西,已经是朕的开恩了!”
胤禛说到这儿,负手身后,收回目光沉声道:“年妃,这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朕是大清的天子!朕要考量,要设想的局面还很多,事情没有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