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她那时候只是个病着的小小常在,若不是这场风波,恐怕她整日只会缩在自己的房里养病。
那时吉灵身上穿了两件冬装,硬是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寒酸的水桶,从众人背后走出来的时候,他就瞧着她身上古怪得很,看了半天才看出来。
那时候他就想,得冷成什么样,衣服短缺成什么样,才能让一个后宫女子明知要面圣,明知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个机会了,也只能穿成这样?
恐怕那件已经是她最好的衣裳了罢?
偏偏这小常在面对自己,还要一脸强装镇定从容的神情——只是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眼里一掠而过的胆怯。
她很紧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那股神情打动的,或许是出于上位者怜悯弱小的本性,或许是出于帝王的占有欲,也或许是出于雄性的征服欲,总之后来——他很快就翻了她的牌子。
他本以为她和从前选秀入宫的那些女子会一样——无非临幸、得宠,恃宠、争宠、失宠。
从他小时候有记忆起,父皇先朝的妃嫔们就是这样过的。
后宫女子都是这样过。
后宫女子从来这样过。
可是与她相处的日子竟温馨如水,一晃也流过了不少辰光。
她似一碗热粥,没有烈酒的明丽淳艳、没有清茶的风雅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