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知清了清身上的花生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小戏院,再看谢徊,他一身熨帖的衣服已经坐出了褶皱,心情看上去也松散了一些,多了几分病娇的斯文败类劲儿。
他没叫司机来接,跟她一起走回家,夏夜微风徐徐,吹不散热意,夏蝉叫得轰轰烈烈。
隋知第一次看戏,久久没能走出来,脑海里想着浮生若梦的片段,忽然说:“柳梦梅好像跟我干的是同一个行当。”
柳梦梅?书生?
谢徊没懂:“什么行当?”
“挖坟的。”
“……”
分明知道戏曲是戏曲,现实是现实,可隋知却忍不住将二者联系起来,不由感慨:“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挖的坟,会不会里面也葬着别人的挚爱呢?”
谢徊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她的神色,一双乌黑洁净的双瞳里闪着憧憬,看样子没在话里有话。
隋知又说:“如果真埋着别人的挚爱,那说没准是赵谨。”
谢徊脚步倏地一顿,等她停下来,看见他脸色阴沉地问:“为什么?”
“哦,我还没跟你说呢。”隋知反应过来,“我们这次在绥陵的主墓回廊发现了石人像,那个石人像特别像李庭念,真的,说出来估计你都不甘心,连脸上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谢徊眉梢微蹙,好像在回忆什么事,想到之后,很快恢复如常。
“所以我刚就在想,如果那里面埋的要是李庭念,赵谨还不得难过死。”反正隋知不喜欢那俩人,说话也不怎么忌讳,等说到这了,她想起来问:“对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呀?”
她问完这句话,正好他们也走到家了,谢徊先一步进去,熏了香沉声道:“我没有不高兴。”
隋知歪了歪头,看他神色自若,好像确实又没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