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江逸身上带血,走出山间一家废弃的破旧工场。
他捂住自己腹部伤口,踉跄着走上林间小道。
疼到痛感麻木,也就感觉不到疼了。
江逸抬眸,看着漆黑夜空中的清亮月光。
他沐浴在这片冰凉之下,心底竟然是高兴的。
还好是他。
还好换回来了。
他一人在世上了无牵挂,来去也随意许多。
江逸走到一片断了层的土坡边,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吃力的抬起左手,在月光下细细的端详那道可怕的横切疤痕。
被家庭暴力折磨许久的江逸也曾走向极端,他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在清醒后绝望地询问管家爷爷。
“如果您不是老爷的骨肉,夫人怎么会把你送回来呢?江家是什么样的地方,夫人她知道分寸。”
分寸。
江逸笑了笑。
那个女人分明知道他不是江铭城的血肉,可是依旧把自己送了回来。
她明明知道事情败露后等待着江逸的会是什么,可是她依旧这么做了。
江逸觉得自己像个皮球,被人随意地踢来踢去。
没人想留着他,也没人去爱他,即便被绑架了,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一份合同来的重要。
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他呢?
现在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江逸垂眸,看向脚下十几米深的斜坡。
要不死了吧。
江逸艰难地站起身来。
这样倒下去,应该能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