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许多事想问闻雪朝,思绪却在心中搅作一团,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可有不适?”闻雪朝见他眉心微蹙,以为焚心丸又发作了,连忙扭转马头,来到了赵凤辞身侧。
“官盐私卖,在东境已是常态?”赵凤辞问他。
闻雪朝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何止常态,东境官商勾结垄断盐道已多年,如今整个杜陵,要找出千石私盐都难。”
赵凤辞沉默,他随延东行军时,曾在沿海路过数座渔村。渔村临海,盐地更是比比皆是。但村民近几年却饥寒交迫,衣单食缺。他原以为是连年战乱所致,却从未料到,是富商大贾与柱石之臣勾结,堵住了渔民的生路。
而导致东境民生凋敝的罪魁祸首,是闻雪朝的父亲与生母。
“你为何同那钱庄主人说你在东海王府中?”他又问。
“若要彻底解决东境之难,东海百姓需要一根定心针。任季不行,这人已经从骨子里烂透了。今后统领整个东境的人,只能是东海王。”闻雪朝说,“我以巡抚之身南下杜陵,本就是微服到访。若是直接用了巡抚的身份,今后不方便走动。但我若称自己在东海王府,钱庄头家们便会觉得我是四殿下的人。四殿下可是东海之王,就连任季也奈何他不得。他们觉得我背后有靠山,今后自然会放下戒心,与王府来往。此来彼往,总有一日会自投罗网。”
“他已见过你真身,若去了东海王府,你该如何应对?”
“殿下忘了阳大夫还在王府上。”闻雪朝眨眨眼,“若真有上门寻,他便是闻家长公子。”
赵凤辞听出了其中深意,这出声东击西之计,皆是围绕着东海王府而设。若来日东境之难迎刃而解,得益的都是东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