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冯鑫宇的表现并不全是性格内向的原因,一开始就带着目的的人,怎么可能敞开心扉呢。
“他的意思可能是……”冯鑫宇说道:“他不怪我。”
冯鑫宇右眼的镜片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不知如何碎开的,这使得他看上去像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手拿试剂的奇怪博士。
江单不太懂。
若要说责怪、怨恨,也该是冯鑫宇怨恨操控他的时志才对,可为什么是反过来的?
但给他们两人的时间并不多。冯鑫宇问了问自己母亲的现状——她只来过一次,知道实情后便再没有出现了。
江单知道她去找过harn的家人,希望他们能撤回诉讼,没人能体会一个消息闭塞、连上网都不会的农村老太太是怎样孤立无援地找到那家人的,又是怎样单枪匹马地央求对方。
可惜她面对的是另一个母亲。
“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冯鑫宇低头想了很久,缓缓说道:“他,没有让我去拆零件,事实上,那次突然去时远的基地帮忙,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什么?”
“所以,是我自作主张的。唯一一件伤害了无辜路人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的。在那之前,他帮了我母亲转院,帮我交足了医药费,但我很惭愧,他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所以在组装器材时,我临时起意,动了手脚……”
江单哑然,反问道:“你以为他想让你做什么?”
冯鑫宇抬头,手指在咽喉处比划了一下。
“不是么?我以为他的意思很明显。”
江单彻底沉默了,他想到时志当时说冯鑫宇“原本”是个听话的孩子,只是越是看上去顺从的孩子,心里往往都是有自己的主意和算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