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陆薇薇给母亲留了一封信。
上面廖廖数语:如果那天晚上你来接我,一切还会发生吗?我谁都不恨,我就恨你,我走了,别来找我。
母亲是后悔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可以选择在周末的白天去家访的。为什么偏偏是在那一个晚上呢?这一次错误的选择,让这个本来就风雨缥缈的家七零八落。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女儿是自己亲生的,作为母亲当然担忧。
年纪小小的女儿,肚子里还有着孩子,她能去哪里?她一个人要怎么过?这些都是母亲所在担忧的。
经过多方打听,母亲找到了当时陆薇薇所在的省城,也见到了陆薇薇。
陆薇薇只跟她说了一句话:“曹雪霞,你想将你闺女往绝路上逼,尽管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会当着你的面去死的。”
曹老师一个人回了小镇。
从江南小镇,到这座南方的城市。
各自牵挂,却又互不干扰。
曹老师也曾经托在春阳市的老乡给陆薇薇带过一些家乡的特产,但陆薇薇从不接受。
母女两个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活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遥远距离的人。
曹老师说:“作为母亲,我是亏欠薇薇的,作为外婆,我是亏欠小虎的。可薇薇呢,她究竟有什么错,她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有人看不过去,非得要了她的命呢?她没有给我机会,也没有给自己机会,倒是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一向不靠谱的的齐南总算总结出一句人话。
“陆薇薇认为自己是不幸的,也许觉得所有人都是亏欠她的,但她呢,对于陆小虎,又何尝不是亏欠?在她将陆小虎给放进冰柜的那一刹那,她有没有想过,另一个世界的儿子会不会恨自己?”
第14章 地铁上的男孩之十四
案发后的第五天,泉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熊虎来了春阳市公安局支援。
晨间例会上,云海也在。
熊虎这个姓氏不是白姓的,果然生得虎背熊腰的,说话也十分豪气爽朗。
他说:“其实我还真没有什么经验之谈,崔仁民这个案子能够破获也并没有多烧脑。其实很简单,就是从凶器上面调查得出来的结果。五起案件作案的凶器木工用的斧子都是来自于同一家工具店。顺藤摸瓜就找到了崔仁民。但在春阳市的几起案件当中,我了解到的是,这些缝纫用的剪刀虽然有的都是来自于那家大型连锁超市,但也并不全是,所以要从这方面调查难度就有点大。
另外,这段时间我们调查了两年前第三监狱泥石流事件,但因为当时事发突然,转移犯人的时候也比较混乱,要从中梳理出崔仁民能接触到的人也很多。初步梳理出来的可疑人员有100来号人。经过第二次调查核实,又刷下去几十号人。泉城警方经过了第三次更为细致的调查核实,最后一次锁定了八个人,这八个人目前都在春阳市。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这八个人中找出真正的那个人来。目标范围缩小了那么多,相信曙光就在眼前。”
马黑牛一向简单粗暴:“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不能使点手段让崔仁民主动交待吗?这已经是第五起案子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幕后黑手,保不齐下一个案子已经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们了。”
熊虎嘿嘿一笑:“兄弟,其实我刚开始和想法和你一样?但用脑子想一想,这是不可行的。虽然我也不太愿意相信崔仁民有通天的本事,但事实就是这样。萧队和云老师都已经见过崔仁民,如果崔仁民肯交待早就交待了。他是一个洞查一切的心理医生,他不主动交待,使什么手段对于他来说也没有用。更何况,我们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些案件与崔仁民有关吗?”
马黑牛的脸色不太好,熊虎虽然不是有意的,但间接意思表达了中心思想,就是他没有长脑子。
同样没有脑子的齐南接了话:“不是说监狱的张警官与崔仁民的关系还不错,崔仁民也亲口承认,他无法催眠张警官,为什么不让张警官直接与崔仁民沟通,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来。”
熊虎:“崔仁民这一号人物,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与他面对面交谈。不是我危言耸听,曾经有一个上了年岁的老狱警不信那个邪,声称自己无欲无求,主动要求负责崔仁民日常管理,一个月之后,这位无欲无求的老狱警就在家里烧炭自杀了。就算是崔仁民真的无法通过心理暗示的来催眠张警官,但张警官平时也与崔仁民接触不多,而且他是一个狱警,想要从崔仁民口中套出信息来是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