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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的宫人都是宫中老人儿,入宫之初便进了这太极殿,唯一认的主子便只有皇帝陛下,宫中不是没有想要收买太极殿的宫人的主儿,可惜皇帝登基多年,至今太极殿也未出一星半点的纰漏。

皇帝陛下金口玉言所言,这位主子位同帝后,他们自然也掂得清轻重。

天色虽好,但春寒料峭,寒意依然颇为浓厚,云恸才一踏出殿门,一股沁骨的凉意袭来,他单薄的肩头忍不住一阵哆嗦。

清冽沁寒的气息很是醒神,云恸有些恍惚,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踏出这到门槛,有多久没有闻到这样的清冽的气息了?

好似并不是很久,可是为什么他心中总有种物是人非的苍老在无声无息的蔓延,几乎要将他全数笼罩其中。

以后的岁月还有多长,他剩下的岁月都要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吗?困在这绝望又窒息的宫墙之中,终其一生都无法挣脱这禁锢他的宫殿?

阳光有些刺眼,云恸眼睛刺得生疼,却没有抬手去遮挡,只是悄悄闭上眼,掩掉眼底突然弥漫起来的湿意。

“殿下,披风。”

小福子拿着披风急急追出,看见长身立在殿门前的主子,忙将披风给他披在肩头上,“春寒料峭,陛下一再吩咐,要是再伺候不周,让您受了凉,奴才这条小命可要被陛下惦记上喽!”

云恸眨了眨眼,睁眼眼底的湿意已经消逝,他淡淡笑了笑,没有为难小福子,任他给他遮掩得严严实实,手中还被塞了一个手炉,他也顺从的接在手中。

园中还带着雪融之后的湿意,绿意还孕育中,枝头偶尔两三片稀疏的浅色嫩芽儿挂着,单薄得冷清,虽然萧瑟,春意却已然在酝酿,再过几日,便要伸展身姿了吧?

云恸缓步步下玉阶,看着园中那珠怪异嶙峋的梅树树枝,枝头上挂着稀疏的几片嫩芽儿,那繁森的花儿早已逝去,碾作尘,只待下一个寒冬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