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几声,议员并不知道眼前的子爵是假货,只知道自己终于抓到了报复的机会,全身仿佛电流经过般愉快,这种机会绝不可能放过!“我现在正式状告波尔茨子爵犯下「见死不救」之罪!第一,他当时非常清楚身后的侯爵孙女有生命危险,却优先选择了趴下,不是挺身抵挡断柱保护贵族!他有能力,却没有做!第二,侯爵孙女乃本地区最大贵族的子嗣,绝对满足罪名成立所需的受害者重要性!请伯爵大人和执法队,明鉴!”
卧槽……假波尔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原告变被告了?
是,波尔茨是在阳台,是,他当时确实也能以死保护希尔瓦娜女士,但是……“老子凭啥要……!”
“子爵,你……说什么?”
假波尔茨全身一震,满脸黑线的抬头,发现高高在上的伯爵正在因为一句嘴漏而震怒。无论事实如何,「凭啥要保护希尔瓦娜女士」这句话本身就不该说。
挠挠头,假波尔茨回过神来,指着你喊道:“大家不要被会长大人巧言善辩给欺骗了!现在是在定他的罪,不是别人的!”
议员冷笑道:“我记得,会长大人一句辩解也没有说啊。您是想说,我也不可信吗?”
“难道还有我?”守卫队长也不知道眼前的是假货,他对波尔茨的仇恨可比议员深多了,“真是好笑了。在场四个人,我们三个都不可信,莫非只有您子爵大人一个说的话才配当作证言?哈哈。”
“我……”假波尔茨捂着脸,飞快旋转着思路,“让我捋捋。对了,没错!会长大人主张「自己面对鲨华鱼人和红龙没有足够战力」,但实际上,是鲨华鱼人在先,红龙在后啊!看到鲨华鱼人时,会长大人没有及时去救援,总归是事实吧!”
这话把守卫队长和议员噎住了,齐齐看向你。
侯爵之子重新坐回座位。
特别可笑的一件事:没人相信你说的话,所有人却在等着你说点什么,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你提醒守卫队长,19日从喷泉广场离开时,真的是往涯底前进吗?
“嗯?”守卫队长抱着双臂,认真的琢磨着你的提示,半分钟突然恍然大悟,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哈,对啊!根据我守卫队的调查报告,当时会长大人是进入了喷泉广场下的蓄水槽,究竟是哪个目击者看到他们一行人去了涯底的?我现在申请,审判庭传唤证人,当面对质!”
侯爵之子深深皱眉,假波尔茨瞪大双眼。
证人?
没有。
喷泉广场上的目击者只看到你进入蓄水槽,矿场人员如果看到你就不叫见死不救了,而且他们也全都跑路了。
“尊敬的伯爵大人和执法队!我再状告子爵大人一项「污蔑罪」,明明证据不足却煞有其事的提交诉讼。”呐呐!议员阻止假波尔茨张嘴,继续说道,“如果我是您,会谨慎辩解「污蔑罪」。如果您打算说诸如「哎呀,原本是有证人来着,但那些人全都跑路了」,恐怕您将承担更严重的「压榨迫害员工」的罪名。”
“我?压榨迫害?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蒙受了高达七万金的经济损失,你残忍的报复矿场人员,甚至强迫他们在红龙旁加班加点挖矿补上这笔烂账,所以他们才苦不堪言跑路的吗?”
假波尔茨咬牙切齿,却无话可说,因为怎么说都不对。如果没有迫害矿工,就是没有证人的「污蔑罪」,如果迫害了,罪更重。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能力过人的波尔茨,一时不知道如何还嘴。
紧接着,守卫队长对着高台之上抚胸行礼:“尊敬的大人们!我守卫队,正式申请「褒奖」冒险者公会会长!”
侯爵之子捏碎了手里的木槌,怀疑自己听错了。
“会长大人驱逐了盘踞在矿场附近的红龙,恢复了五巷海湾一项非常重要的经济产值正常运转。想必,老侯爵康复之后,听到这个消息也会感到高兴吧。”
“我议政厅,附议!”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红龙在,矿场就无法正常工作,红龙离去,五巷海湾才能继续给领主赚钱。侯爵之子高高扬起拳头,将最后一块审判台也徒手砸成木屑,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嗯……我会跟……父爵申请……这份功绩的。但功不抵过,他还有两项罪名坐实呢,大家都听到了,第一项,他说「与我无关」简直是不负责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恐怕冒险者在的话连心也会结冰吧;第二项,他说「迫不得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入侵者,认罪态度极其恶劣。那么,审判继续吧,第四项罪名,「危……”
·
等等!!!
·
你再次声震庭内:谁他妈说前两项认罪了?不认!
侯爵之子气得青筋直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小兔崽子,你有点担当行不行?老子又没打算取你性命,就算你难看的挣扎下去,罪名还多的是呢!刚才认了,现在又反悔,你可有半分贵族的体面?”
刚才也没认!
若是自己一个人,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个五巷海湾从黑道到白道,从上至下全都腐烂到骨子里了,我也不想玩了!领个罪回家种田照样是条汉子!但,现在认罪并非我一个人的问题,没可能牵连女人!没可能认!
当时侯爵之子以为自己赢了,而且赢得不费吹灰之力,一时大意才把下一个嫌犯海瑟薇提到庭上来,岂料却成了你怒火中烧的反击开端。
关于第二项罪名「蓄意寻畔滋事」,不是不信你的话吗?可以!那就让别人说!
刚才波尔茨说过「市场护卫轻重伤十二人」,请问,庆典人人可来,公会究竟犯了什么罪会惹得市场护卫聚集过来?
“夺了小女孩的冰淇淋!”
“哦?那需要十二人吗?”
守卫队长一句话将假波尔茨弄得无话可说,后者立刻改口道:
“因为私贩海盐!”
“哦?据我们守卫队调查,你们派出去数百名市场护卫去追贩盐商队可是天黑以后了,为何不立刻派人去追,反而要先逮捕会长大人?”
“因为他冒用的别人的名义!”
听罢,守卫队长笑了,翻着手边的资料:“哈!这句证词以前可没提交过。是「谁」的名义?”
“当然是克莱……疼!”
假波尔茨额头流下了鲜红的血。他还没说完就被伯爵一个爆投,木槌破头。高高在上的侯爵之子只是冷冰冰的甩过来四个字──子爵慎言。
是啊,慎言……
真正的波尔茨子爵之所以压根没提过冒用名义私贩海盐这件事,是因为克莱门汀·沃特是希尔瓦娜女士的心腹,是阳光下的犯罪。胡说八道的话,就等于在控诉希尔瓦娜女士偷自己爷爷的巨款。有些腐烂大家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非要撕下血痂散发恶臭,那便唯有挖去腐肉,鲜血淋漓了。任何人都没有本事,能在这里,活着指责伯爵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