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阴着脸,徐步行至窗边,向外看去。
这窗子连着后院儿,虽只启了四指宽的缝,院中景致却能瞧见一二。
前些时一场好雪,至今亦不曾化尽,墙角便扫着几堆,肮脏的灰白色,四周地面上铺着薄冰,显是雪水冻成的,上头还洒着炭灰。
朱氏嫌恶地皱起眉,移开了视线。
今儿天气倒好,大太阳明晃晃地,院子里一片灿亮,唯北风寒冷,吹得那窗纸哗哗作响。
朱氏并不觉得冷。
屋里烧了地龙,她又捧着手炉,身上倒是燥热得紧,风吹着还舒服些。
东平郡王府宁萱堂中,也是烧了地龙了。
那地龙可比这里烧得恰到好处,暖而不热、温而不燥,呆得再久也不难受。
朱氏迢遥地想着,先有些怅惘,须臾又觉恨毒。
她恨东平郡王。
恨徐玠。
尤其恨何思远!
若不是这所谓的表哥,她又何至于被徐玠抓住把柄,最终为王爷厌弃?
“不得好死的贱种!”
朱氏咬牙咒骂,袖笼里的紧紧握着,也不知是骂何思远还是徐玠,抑或是王爷。
面色扭曲地站了数息,她又撇嘴冷笑。
她猜得出王府来人是为何意。
不就是想接她回去过年,撑起王府的脸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