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落上湖面,碎金般的光点班驳闪耀。
红药却觉得冷。
她哆嗦了一下,搁在膝上的手下意识地攥紧。
一瞬间,她似是重又回到了那个月色惨白的夜晚,眼瞧着一老一少两个宫女拿着刀,剖开了陈长生的尸首。
纵使见惯宫中诡事,那血腥而恐怖的一幕,亦仍旧让她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她最终选择了遗忘。
以一种刻意的态度,将这件事,以及其他更多的秘事,锁进记忆的匣中,任由它落了锁、积了灰,再也不去触及。
“红药,莫要再想这些了,好么?”耳畔有柔和的语声滑过,好似那烟波湖上使人微醺的风。
红药的身子震了震,思绪自回忆中回转,转首顾视。
那个春风般温柔的少年,正前倾着身体,专注地看着她,清幽的眸子里盛满了关切,却没注意到,他那竹青色宽袖的一角,已然浸在了茶盏中。
红药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现在已经不怕了。”她启唇道。倏然放松的心绪,令她的语声也变得轻缓。
她抬起手,轻轻掠了掠发鬓,镶着银红宽边儿的衣袖之后,是一双弯起的明眸:“那天我也就瞧见了这么一点儿。后来她们是如何做的,陈长生的尸首里头又藏着什么,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