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完全能够想象出外头的人会怎生议论,什么“东平郡王府婆媳出门吊唁,双双破相而归”啦,什么“王府婆媳大打出手,各自挂彩”啦等诸如此类。
这种风头,潘氏表示她根本不想出。
好在朱氏方才已然砸了一只茶盏,一口恶气出了大半,人也清醒了几分,知晓再闹下去亦是无益,遂半推半就丢开了茶壶。
潘氏着速将东西归置好,又掏出帕子,将朱氏袖口沾上的茶水拭净。
这个过程中,朱氏僵立如石,唯鼻孔歙动,“呼哧呼哧”喘着大气。
欺人太甚!
真真欺人太甚!
望向那满案的碎瓷,朱氏觉得整张脸都在抽疼。
这碎的哪里是瓷片?
那就是她的面皮啊!
那狗父子俩问都没她问一声,顾自就把亲事相看起来了,他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
他们就这么瞧不上她这个正经主母?
一念及此,那支撑着朱氏的力量登时轰然倒榻,她身子一歪,朝旁便倒。
“母亲小心!”潘氏轻呼一声,眼疾手快将大迎枕塞在了朱氏脑后,才免去了她撞头之险。
而饶是如此,潘氏亦吓得白了脸,生恐婆母当真气出个好歹来,忙抚着她的后背助她顺气,一面柔声相劝:
“母亲且先别急着恼,说不得这事儿有因由呢,还是回去问清楚了再做道理,万莫平白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