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春分行事倒还稳妥,口风也算紧,瞧来像是个忠心的,荀贵妃对她观感不恶。
“奴婢在。”一名样貌清秀的宫女应声而入,动作略有些生疏地蹲了蹲身。
荀贵妃挑了下眉,心头泛起几分嫌恶,却也无可如何。
这些辽北来的,身上总有股子村气,一时却也难改,只能慢慢调理着罢了。
“陛下……上回是何时来的?”荀贵妃调换了一下坐姿,纤手支颐,语声带着几分踌躇。
春分面色如常,利落地回道:“启禀娘娘,陛下去年腊月二十来过一遭。”
从那以后,陛下的双足,便再也不曾踏进景仁宫的大门。
尤其迎春宴后,乾清宫那里便再没了消息,连从前每隔几日都会有的小赏赐,亦自断绝。
荀贵妃艳丽的脸上,渐渐褪去了所有表情,语声微涩地问:“那陛下最近都去哪里走动来着,你可知晓?”
春分似是早有准备,恭声回道:“回娘娘的话,陛下这些日子去的最多的钟粹宫和永宁宫,然后是坤宁宫和储秀宫,景阳宫和咸福宫也去过几回,还有另几位娘娘的住处,陛下也去过一两次。”
亦即是说,雨露均沾。
唯有景仁宫被排除在外。
荀贵妃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挥退了春分,仍旧转望窗外。
黛青的屋檐下,探出一茎嫩绿新枝,春天的阳光如金屑泼洒,青枝摇曳,似绮年玉貌的美人儿,娉婷生姿。
荀贵妃的唇边浮起一个冷笑。
育有一子的安嫔,已然再度提了位份,如今乃是安妃,独占了一座永宁宫;和妃则是早就提了位份,眼下乃钟粹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