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恨不能将身入土,深深地把自己埋起来,让这不男不女的怪物再也找不见。
明月皎皎,照见她颤抖的衣袂与发丝,仿似此时并非盛夏,而是数九寒冬。
陈长生盯着她看了片刻,心头涌起一阵快意。
“罢了,我也不吓你了,真把你吓坏了,我还心疼呢。”他很大度地挥了挥手,笑眯眯地看着越发抖作一团的红菱,黑洞般的眼睛里,渐渐涌出残忍而又兴奋的神情。
“你那个同屋,也就是顾红药,她在咸安宫遇见了三殿下,据说还给小殿下说了个故事,小殿下很喜欢,就把她这个人给记住了。你说说看,这不是大机缘么?”陈长生终是吐露了实情。
红菱着实吃了一惊。
没想到,红药竟然攀上了三公主?
这简直也太走运了。
怪道那天她守口如瓶,却原来是为着这个。
红菱低垂的眼睛里,忽尔划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若是得此机缘,让红药从此离了尚寝局,则往后她一个人独住,却也是好。
一来,再也不必听那一声“搓衣板儿”;二来,她这不祥之人,还是独一个儿呆着好,也免得带累了别人。
她怅怅地想着,耳畔忽地传来一声冷笑:“罢了,实话告诉你说罢,我今日见你,就是要知会你一声儿,上头说了,这个机缘,你得拿下。”
红菱怔住了。
这也是能抢的?
三公主不仅见过红药,且亦记下了她的名字,难不成还能冒名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