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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妆 姚霁珊 787 字 2022-11-18

红药走了自重生以来最长的一段路,方才抵达内承运库的大门,站在门外时,她已然出了一身薄汗,斗篷也摘了搭在臂弯。

在门房交出腰牌并公函,经由一名老监验明后,那老太监说了句“等着”,便尖着嗓子探头往里喊:“谁去报一声儿,乾清宫来人了。”

“小的去,小的去。”一个小太监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拔脚就跑进去传话了。

红药闲闲立于门边,一面缓着气息,一面不着痕迹地四处瞧。

她两辈子皆不曾来过这里,委实是有几分好奇的,便顺势往院子里看了看。

有花、有树、有石、有月洞门,除房舍比旁处大了几圈外,倒也无甚出奇。

扫了两眼,红药复又垂眸立好,很快便有个穿灰鼠袄、戴黑棉布耳罩的中年太监跨出门槛,见了红药,十分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尖着嗓子问:“你就是顾红药?”

红药忙应了个是,心底却微觉讶然。

腰牌和公函都验明了,如何连名字也要问?

从前她在外皇城当差时,可没这个规矩。

正思忖着,那中年太监已然递过个小锦囊,上头还盖着一份公函,不大经心地道:“这是你要领的东西,拿好了,跟杂家走。”

语罢,径自向外行去,竟是没给红药开口的机会。

红药忙接过锦囊,以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公函,见印鉴无误,略放下了心,便将东西放进身后负着的小褡裢里,方随在他身后离开了内承运库。

那太监对此地路径极熟,脚程亦快,三绕两转,早便不知离了内承运库多远,约一炷香后,便将红药领到了一所小院儿门前。

那院落孤零零地立在夹道尽处,玄漆门虚虚掩着,露出里头的青石照壁,照壁之下,衰草丛生,透过两侧间隙,隐约可见院中凋蔽的花木。

像是一所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