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念完了,他便又悄悄去瞧建昭帝,见对方似乎并没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他不由暗自松口气,小心地将字条儿拿近点,借伏地之机,继续照本宣科地念道:
“犬子还说,如果昨晚的火是从北边儿烧起来的,亦是好兆头。北为坎,坎则水,水克火,那火必定烧不大,有惊无险。又说,他昨夜那一卦恰起在巽宫,巽为木,木又生火,乃是生发向上之意,陛下经此一事,不仅危局暂解,更能够柳逢春、花承露,诸事向好,烦恼全消。”
念完了,又悄悄把字条塞了回去。
建昭帝拿眼角余光向他身上扫了扫,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个隐约的笑意:“劳烦你,说了这许多。”
语毕,似笑非笑地指了指他的衣袖:“背下这些话来,也挺不容易的。”
东平郡王呆住了,旋即老脸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期期艾艾地道:“那个……那孽障的话太难懂,微臣就……就记下来。”
一面说话,一面偷眼端详建昭帝的面色,见对方殊无恼意,他放下心来,壮着胆子又打了个哈哈道:“那什么,微臣愚钝,怕说不好,只能先写下来,再照着念一回。陛下恕罪,微臣不该夹带来着……”
说着他就往袖子里掏摸,看样子是要把字条拿出来。
建昭帝摆了摆手,似是没多大兴致:“收着罢,朕都听过了,再瞧也没意思。”
“谢陛下。”东平郡王忙伏地谢恩。
建昭帝沉吟片刻,忽地问:“今儿早上你出的那个主意,也是这字条上的?”
话音落地,东平郡王的胖脸上,立时闪过一抹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