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红菱,红袖这种看似无害,实则深不可测之人,才更令人害怕。
心头一片凛然,红药的面上却含着最甜美的笑意,道:“姐姐真真会说笑话,难怪大家都说姐姐风趣呢,果然是这样的。”
说话间,已是“咯咯”笑出了声,似是被红袖的言语给逗得不行。
见她言笑晏晏,一派天真烂漫,红袖心头却是松了松,面上亦擎出笑来,又故作微嗔:“好啊,原来你们在背后竟是这般编排我的。”
红药闻言,愈发笑不可抑,红袖有心与她交好,便顺着她说笑了起来,话虽不少,却句句妥贴、字字闲话,绝不再涉其他。
红药自是乐得借坡下驴,二人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便相携着下了桥。
那一刻,她们都不曾发现,在一株合抱的大柳树背后,正探出半张脸来。
那是红菱。
她一脸幽怨地盯她们的背影,搭在树上的手指,用力地一下、一下抠着树皮。
若有人经过此处,便会发觉,她与红药的面色,竟是惊人地相似。
同样苍白的脸,同样发黑的眼圈,便连那郁结的神情,亦如出一辙。
红药夜夜惊梦,而红菱亦是晚晚不得成眠,究其原因,全在红药身上。
原本红菱还打算着,趁近来无须晚上出门,恰好可以养足精神,等立秋之后再作打算。
可谁想,虽然手头少了一桩大事,可她本就不大好的睡眠,却反倒越发糟糕起来,真叫她哭都没处哭去。
幽幽地叹了口气,红菱手指一用力,竟抠下一整块树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