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悬!
幸得她不曾在里屋多呆,否则两下里只怕便要撞上了。
她动作极轻地翻了个身,面朝着里屋的方向侧躺着,两眼微眯,细听门外动静。
纹帐仿佛被风吹得晃了晃,须臾,那脚步声便响起在了红药身后。
近在咫尺。
想来,应该是红菱进了屋。
红药猜测着,旋即又疑惑,何以不曾听见屋门开阖之声?
一息之后,她便意识到,那两扇屋门,红菱想是提前动了手脚。
红药再一次觉出自己糊涂。
她每日不知进出屋门多少次,却从不曾发现过这一点。
她这心是有多大?
“红药。”身后突地传来一声轻唤,飘飘忽忽的音线,游丝般探进耳鼓。
红药早有防备,此时并不像方才那样怕了,反倒有点儿生气。
装鬼很有趣么?
要叫你就大大方方地叫,这吊着嗓子学鬼哭算什么?
她恨恨想着,耳朵却竖起老高,很快便发现,红菱的呼吸声极为浊重,似是跑了很远的路,又像是干过什么重活儿。
再过数息,红药的鼻端,又飘来一股子淡淡的腥味儿,也不知是水腥还是泥腥,怪难闻的。
她轻轻耸了耸鼻尖。
红菱这是去了何处,看样子累得不轻,难不成是去挖井挑泥去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耳听得红菱又唤了一声“红药”,见她并无动静,似是放下了心,倒也不曾掀帐再看。
再过一息,那脚步声便又响了起来,听着却是往里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