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了,便提步往这边走,面上含了两分关切:“红药你走道儿都不利索了,早些回屋也好。”
许是没想到她竟会应声,红衣怔了怔,旋即便笑起来,点头称是,复又一脸不忍地看着红药道:“红药啊,今儿上晌你就别出屋了,我看你膝盖皮都破了呢,可疼不疼?”
当然疼啊!
都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要不你试试?
红药心头火直往上窜。
不消说,地上那几块尖石头,肯定就是这厮故意放的,尖得都能当刀子使了。
真想不到啊,这温温柔柔的薛红衣,竟是个白皮黑心儿的豆沙包!
看着眼前那张白净秀丽的脸,红药真的很想一巴掌抡上去,管教它豆包变豆饼、豆渣、豆腐脑!
想她石榴街顾老太,当年从街头一路杀到街尾,打败泼妇无数,人送外号“顾大虫”。
后来她年纪大了,打不动了,这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安安生生地吃瓜子、养肥猫、看骂街,大隐于市、不问红尘。
若非如此,你看她抓不抓花这张脸?
“红药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疼得很?如何连眼睛都红了?”红衣温柔的语声传了过来,似还带了几分讶异。
红药陡然惊醒,心头凛了凛。
这丫头好利的眼,这都能瞧得出来?若再长上两岁,仅这察颜观色的本事,便叫人防不胜防了。
只是……她不会再有机会长大了。
这念头才一生出,红药那满肚子的火气,“噗”地一声便熄了去。
再踏前生之路,她终是明白,红衣遭逢的一切,皆是其自找的,须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