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人沉下去一直不上来自然可以往人已经死了的方向猜,但旬是鲛人,鲛人有鳃,只见过溺死的人可没听过溺亡的鱼。
家宰禀报完了忍不住道:“嗣君待他如此好,他却如此,委实不识抬举了些。”
太昊琰道:“他本就不是自愿留在吾身边的,吾待他如何都不会妨碍一条鱼对蔚蓝大海的追求。”
家宰还是觉得画旬太过凉薄,抓他的又不是太昊琰,而太昊琰得到他以后对他也非常好,这么多年他还没从未见太昊琰对太昊侯以外的人如此上心过。
太昊琰见了家宰的神情也不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这是这个世道的规则,上位者的赐予,不管是否下位者想要的,下位者都得感恩戴德。
家宰生活在这种规则中,突然看到一条与人地位不平等却又不遵守规则的鱼,觉得鱼凉薄负义也是难免。
不仅他会如此想,所有人都会如此想。
“他会回来的。”太昊琰说,心中却莫名的觉得,若那条鱼就此一去不回也挺好的。
既然是鱼,那就在蔚蓝大海里自由自在的游着好了,何苦在陆地上与普世规则碰个头破血流?
家宰并无读心术,自然无从太昊琰的心思,甚至哪怕是太昊琰已经说出口的话他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鱼都已经跑了,又怎还会回来?
便如同逃奴,从来都只闻逃走的,没听说过逃走后还自己跑回来的。
奴隶逃走了以后往往宁愿在荒野里喂了猛兽也是不愿回到主人身边的。
太昊琰心中无法言说的心思在第三天的时候落空了,鱼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