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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词闹的——驯养。

颜知鸢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她变成了十五岁的纸鸢,焦急地闯进大少爷的书房,请求他饶花灯一命。

大少爷放下手中的书本,温和的说:“纸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不惩戒她,丫鬟们会效仿她爬、床的行径。奴仆们的心思就会浮动,人人都想着以小惩博大利,院子里会生乱。”

“少爷留她一条命吧!”

哪怕是猫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朝夕相处长达九年的大活人。

对世家公子来说,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奴仆就是屋里的一样摆件,打碎不可惜,补上新的就行。也许他的做法没错,起码站在大少爷的角度看,是没有一点差错的。

可纸鸢觉得,花灯罪不至死。

颜知鸢脱离纸鸢的身体,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去看大少爷,觉得他眉眼如画,神情却过分冷漠,眸子漆黑,里头见不到一点亮光。

好怪。

外面打板子的声音没有停歇,花灯却已经叫不出声了。

随着奴仆进来通报说“人没了”,颜知鸢感觉到身体下坠,一下子醒过来。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多日不见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

丫鬟清晨进屋,第二次撞见床上有人,暗自咋舌,却并不像第一回 那样惊慌。杨氏自然也就知道女儿已经回家的消息,见她醒来张罗着给她准备吃的,推她去洗漱一番。

颜知鸢这才知道,她先前在陌村待了整整两天。

洗漱的时候,还在想刚刚的梦。

梦见的内容,其实是她在显影符中看到过的事。十七年的时光很长,每分每秒都被记录下来,颜知鸢不花上十七年根本看不完,显影符中记录下来的,都是纸鸢人生中发生过的重要的事情。

比如爹娘兄姐模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