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刚跟着陆淮安时,反骨还未拔掉,曾被他扔给宋厉,在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狱里目睹那位“活阎王”对几十位恶囚处以极刑。
或凌迟,整整三千六百刀,人近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却还有还有呼吸。
或梳洗,将滚烫的水浇在人身上,用铁刷子从上往下“梳”,一次次重复。
或檀香刑,将浸了香油的木钎子从人的谷道通向口鼻……
那些残暴、血腥的刑罚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但偏偏那些恶囚一时半刻还咽不了气,他们多的有几十天好活,少的也有几日。
宋厉这个“活阎王”还一边用小金锤敲碎一人的腿骨,一边笑盈盈的与她道,“你若是再闹,到时就是你被绑在这里……我还从未试过将几十种酷刑施在一人身上,尤其还是个曼妙的女子,想想就让人兴奋……”
从他说这句话后,她就再没见过这个“活阎王”。
现在听陆淮安旧事重提,她只觉得浑身紧绷,遍体生寒,唇微微张着,却无法喘气。
陆淮安见她这副模样,入鬓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
“裴卿卿!”他按住她的肩膀,喊了声她的名字。
裴卿卿却像听不到一般,紧蹙着眉,忽然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卿卿!”陆淮安飞快的伸手将她捞入怀中,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裴卿卿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只有晶莹的泪滴顺着眼尾流出,眼中尽是惊恐。
陆淮安沉着脸将她抱到床上,又叫了素渠去请大夫。
素渠得了消息,赶忙朝外跑去。
陆淮安坐在床边,手搭在裴卿卿的额头上,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担心,“卿卿,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