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笑了笑:“确实有缘,不然琳琅也不会收她做义妹。”
萧程宏还想说什么,丸子却无心再与他攀谈:“若无其他事,琳琅这就要告退了。荷花宴再过不久就要开始,琳琅趁着开始前带义妹去前头转一转。”
说罢,屈膝一礼,擦着萧程宏的肩膀缓步离开。
林瑟瑟脑海中那句‘她与宫中那位七层相似’来回反复的盘旋,莫名搅得她心神不宁。事实上,林瑟瑟不想否认自己与母亲林十娘的母女关系。但她偶尔在穷困时想着,自己要是富人家的孩子就好了。因着自小到大的那块玉牌,她其实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自己身份。此时突然被人点了下,心里又盼头的人难免不多想。等回过神来,丸子已经走出十丈以外。
林瑟瑟一慌,连忙向萧程宏屈膝一礼追了上去。
萧程宏看着两人背影走远,眼睛眯起来。
林瑟瑟与李玉婉李贵妃长得相似,是丸子第一眼就发现的事实。不必他人特意提醒,丸子早就在觉得古怪之时命人去查了林瑟瑟的身世。曾经在金陵发生的事情,过去了十五年,很多蛛丝马迹早已没了。不过丸子还是知道一些事,比如,自己和林瑟瑟的身上有一对游鱼的白玉牌。
丸子不记得玉牌的来源,只记得她有记忆起,这玉牌就戴在她身上。因为从小带到大,丸子从未细究过玉牌是为何会有。一直以来当做精神慰藉的物件儿从不离身。如今想来,怕是有别的用意。
事实上,她也仔细看过玉牌。很简单很普通的羊脂白玉的玉牌,除了正面一尾游鱼和背面的生辰八字以及她的名讳,别无其他。丸子也曾命人偷偷看过林瑟瑟脖子上的玉牌,与她一样,都是一尾游鱼,背面刻了生辰八字和林瑟瑟的名讳。
查不出别的古怪,也问不出玉牌是出自谁手,不过丸子却笃信林瑟瑟与李家之间是有某种联系的。不,应该说,林瑟瑟与她之间有特别的联系。毕竟她合过,她的玉牌与林瑟瑟的玉牌能合在一起。
丸子自然注意到她的走神,走在前方忽然开了口:“瑟瑟是不是很好奇?”
林瑟瑟正在想事情,突然被问没反应过来:“啊?”
“你与李家的关系,或者说,你想知道你是不是李家姑娘吗?”丸子说出这样的话,脸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林瑟瑟没想到自己心思完全被看穿,惊慌之下,脸红了。
“事实上,我也在好奇。”丸子不疾不徐道,“你跟宫中的姨母长得太像了。”
林瑟瑟眼睛瞪大,心口怦怦跳:“姨,姨母?”
丸子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突然一阵香风刮到鼻尖。
草丛悉索,只见竹林深处一个朱红色长袍的男子走出来。那张倾城绝艳的脸挂着灿烂的笑,清冽干净的嗓音强势插入两人的话题:“像?你说她像谁?”
萧程颐头戴玉冠,甩着腰间环珮走过来:“琳琅,多日不见,你怎么不去秦王府寻我说话?”
丸子:“……”粘人精出现了。
林瑟瑟见到萧程颐,连忙一个大礼跪下去:“瑟瑟见过秦王殿下。”
萧程颐眼中只有丸子,走过来的同时看都不曾看过林瑟瑟。此时听林瑟瑟开口,他微微蹙着眉头好似不认识她似的确认了好几眼。须臾,他收回视线大步靠近丸子身边,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丸子的脸:“琳琅,你怎么这表情?难道见到我不高兴?”
“……”确实没怎么高兴,丸子抚了抚额,无视他的问题直接道:“三表兄,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来这躲清净的。”
萧程颐很不喜欢荷花宴这样的场合。自幼因着相貌太过出众,以至于他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盯着。这些年相貌越来越盛,缠上他的人太多,若非知晓丸子在此,他必定不会出现。
事实上,丸子方才与林瑟瑟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若是别人,他必定不会这般失礼。只是听出是丸子的嗓音,他故意出来讨嫌惹丸子变脸:“这小丫头长得像李贵妃?”
萧程颐又低下头去打量林瑟瑟,脑海里回忆李贵妃的相貌。然而回忆了许久,他记不得李玉婉的五官。事实上,萧程颐记不得很多人的相貌。他这人有个毛病,对不重要的人脸孔记忆模糊。当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通常会认得。一旦这个人脱离他眼睛,他便想不起那人的五官。
虽说忆起眼前之人是林瑟瑟,但他实在无法将林瑟瑟与李贵妃的脸比对上:“像吗?我怎么不觉得。”
丸子被他说得一愣,忍不住看向林瑟瑟。
林瑟瑟也听他说得心中一咯噔。心中不明,便仰着脸让丸子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