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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姗顿时就被激怒了:“怎么?我还打你不得?贱婢!”

丸子的眼睛眯了起来:“贱婢?”

“贱婢,怎么?我还唤不得这称呼不成?”柳月姗高高昂起下巴,漂亮的脸上全是轻蔑之色,“不过一个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奴婢罢了,以为生养了几个孩子就了不起了?还是你以为,徐公子入朝为官,你便能跟着鸡犬升天?我告诉你,一日为奴终生下贱!”

老实说,柳月姗确实有些本事。从来都是自己气别人的丸子,头一回被个无脑千金给激怒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眯起来,神情也从微笑渐渐冷冽起来。

眼看着柳家的家婢当真要冲过来掌掴她,丸子霍然站起来,一手掐住那家婢的手推出去。几步上前,反手就给了对面仿佛稳坐钓鱼台的柳月姗一巴掌。清晰的巴掌声音在包厢里响起,柳月姗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她偏过脸,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向丸子。

丸子冷笑:“嘴太脏,看来是没吃够教训,今日我便亲自给你点教训尝尝。”

柳月姗反应过来,霍然站起身就要打丸子。

那两个被推开的婢女吓一大跳,冲过来就要按住丸子。敏丫的这具身体虽说因被丸子修养保养了几年,没怎么做中火,但到底自幼是干农活干过来的。身量虽没有柳月姗高,但这屋里三个细皮嫩肉的姑娘根本就弄不过她。

一时间,屋里三个人都被丸子堵上嘴按在地上打。尤其柳月姗,嘴巴太臭,不会说人话。丸子毫不客气地赏了她十几个嘴巴子,直把她脸颊都打肿。

屋里尖叫声虽惊动了外头柳家的家将。但丸子自进屋起就哑着嗓子说话,外头听也只听到柳月姗叫嚣着要给丸子教训。屋里这啪啪的巴掌声,他们只当是柳月姗主仆三人在按着徐家娘子在一通教训,更是目不斜视地死死守着门。

丸子打到手掌发麻,见门外两个门神一点反应没有,不由嗤笑:“看来你往日干这种事不少,你们柳家可真是家风正的一家子。”

丢下主仆三人,丸子也不从正门走了。她踢了一脚柳月姗,开窗看了眼楼层的高度。估摸着这屋子不高,从二楼跳下去也无碍。谁成想往旁边一瞥,这包厢的窗子一旁刚好还挨着个梯子。丸子笑了一声,柳月姗这一通巴掌挨得可真是时候。

于是直接顺着梯子爬下去,从窗子就这么走了。

且不提这一日后,柳月姗被柳家人发现挨了打,柳崇是如何的震怒。就说柳月姗自此是彻底地恨上了丸子。

先前她虽想着嫁给徐宴,却没真正想过要丸子的命。她不过想着,丸子自请下堂,主动搬出徐家便可。如今挨了这通打,丸子是将填命进去都平息不了她心中的怒。

柳月姗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打花脸的自己,桌子拍得砰砰响:“我要她死!爹!我要那贱婢的命!”

柳崇本就疼柳月姗跟疼眼珠子似的,一看她伤成这样,心肝肉都在疼。

“莫哭莫哭!爹爹给你讨回公道!”

柳崇揽着宝贝女儿,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压抑的沉怒。徐家那个童养媳给脸不要脸,居然胆敢欺辱到他将军府的头上来?!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且等着,她是那只手伤你的,为父必然砍了她的手来给你消气!”

柳月姗埋在父亲怀中一通哭,得了柳崇满口的保证才终于舍得收了眼泪:“爹,砍手不够!我要她死!你不是说只要她给我腾位置就让我嫁给徐宴么?她死了不就清清静静地给我腾了位置?我要她死!”

柳崇如何能不依她?只要能平了柳月姗这口气,他自然是满口答应:“好好好!我的宝贝哟,你莫哭了!爹答应你,答应你了!”

答应是答应了,要一个朝廷命官正妻的命,不是随手掐死蚂蚁那般简单的。

徐宴自从入仕后,进退有度,颇得圣心。就是朝中素来不掺和政务,万事中立的康王爷也几次三番地帮他。别看徐宴入仕才一年,朝中多数人与他交好。看似谁都不沾,却谁都愿意帮他说话。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将来必定位极人臣。

柳崇心里盘算着,安抚住了女儿,才沉着脸走。

这之后,柳家一点动静没有。据这几年,丸子对柳月姗和柳家家教的了解,柳家可不是那等宽宏大量的人家。柳月姗一直没个动静,或许是在憋着什么坏。虽然早早注定了必死的结局,但丸子想了想,还是将这桩事儿说给徐宴听了。

徐宴听完,整张脸都黑了。别的话没听,就记得一句:“她敢打你?”

丸子被他这态度逗笑。弯着眼睛勾了他一下,笑得颇为嘚瑟:“没打成。我是那么容易被按住的人么?柳家那姑娘反挨了我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