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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生孩子没注意松弛的。

这还是占了年轻的便宜,蹉跎成这模样,皮肤还看得出是个双十出头的女人。一双手不必看,每日做农活,冰水里洗衣裳,粗糙得不像样。若非骨相不错,丸子都要怀疑这个世界的男主是怎么对敏丫下得去口的。

丸子撇撇嘴,她可以忍受大冬天洗衣服,但绝对忍受不了这幅皮囊。

且不说皮囊的事儿,关于这个小世界,男主的名字叫徐宴。

这个世界与上个世界不同,这是一个寒门贵子一路高歌猛进,从少年英才成长为一手遮天的丞相。虽早年父母双亡,深陷贫困,几度辍学无法读书。但却因为坚毅的品格和沉稳的心性,在无名师指点之下自学成才。

不过十八岁时,他曾第一次进京赶考。途中因救了一美貌女子伤了腿脚,未能秋试。回来埋头苦读再等三年,二十有一重新入京,一举高中状元。

人生得芝兰玉树,被当朝威武大将军一眼相中榜下捉婿。徐宴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理由拒绝,谁知大将军之女便是当年徐宴救下的姑娘。

两人的婚事几经波折,三年之后以糟糠去世,徐宴续娶,就此成就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美满良缘。

而丸子的这具身体,就是徐家爹娘花十两银子买来的童养媳,也就是所谓的糟糠之妻。

敏丫比徐宴大六岁,十岁时来徐家。她在徐家爹娘去世后与徐宴相依为命,因着徐家没有亲眷,她以一己之力不仅承担了徐家所有的花销,还务必得供徐宴读书习字。苦等了十年,在徐宴十四岁之年才与他成亲。两年后,为徐宴诞下一子。

二十四岁之年,小产一次。

二十六,又诞下一子。

二十八岁,因不通晓人情世故冲撞了贵人,被贵人的护卫斩于马下。

纵观敏丫短暂的一生,要说做了什么多么恶毒的事儿,那倒是没有的。她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除了东家长李家短的,什么都不懂。人糊涂,还爱跟旁人说些不着边儿的小话。

道理不通多少,顶多就是恶心人而已。

除了在徐宴高中之后,喜欢摆摆官夫人的威架子显显威风。就一件叫人哽在心口的事儿,便是无论柳家和徐宴如何劝,都誓死不愿自请下堂。还扬言,只要她一日在,柳月姗除非为妾,否则永远别想进徐家的大门。

徐宴对她没多少男女之情,却实实在在是有恩情在的。敏丫不愿,他便不能勉强。

敏丫就是看中了徐宴重恩情这一点,用往日的恩惠死死绑着徐宴,纠缠不休。行迹恶心得她的孩子都看她不起了,还不罢休。

在丸子看来,敏丫这种程度的根本都算不上恶毒女配。顶多一个脚面上的癞蛤蟆,存在就是恶心。她做过的最恶毒的事儿,不过是将柳月姗从一个十六岁的正值风华的大姑娘,硬生生蹉跎到十九岁,成了剩女。

敏丫在徐宴高中后不必操持家务,没什么事,就热衷于在公众场合叱骂柳月姗。偏生京城多了去人看柳家笑话。知晓她上不得台面,就爱给她下帖子,请她做客。

因着敏丫的多处叱骂,柳家成了京城的笑柄,柳月姗也沦落成一个有名的老姑娘。待到柳月姗与徐宴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柳月姗痴情不悔苦苦等待被大肆宣扬,她与徐宴历经的所有磨难被人一歌颂,先前敏丫做过的所有事有次便成了恶毒。

……给人难堪这事儿,丸子最擅长了。

此事先不急,毕竟离徐宴进京还有两年呢。捏了捏肚皮上松弛的肉,丸子比较在意的是,怎么把这些肥肉给去掉。

再一个,头发这么稀疏干枯太膈应了,她想梳个漂亮的发髻都不能。

就在丸子琢磨着如何收拾自己,篱笆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昂着下巴立在院子的青石板上,他衣裳虽不是簇新却十分干净整洁。头发用一个小蓝布包着,鼓囊囊的腮帮子,紧紧抿着的红艳艳的小嘴儿。

如若不是看她的眼神太过嫌弃,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小男童。

唔,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敏丫至少是不会丑的。丸子心里这么嘀咕着,那边小童突然开口了:“我肚子饿了,午饭做好了没有?”

小男童不知像谁,那股子压不住的傲气看丸子仿佛在看一个奴婢。只见他瞥了眼被石头上的鸡屎,似乎不愿意下脚地叫道:“你还不快些将这石头扫一下,都脏死了!”

说着,他又瞥到了洗好尚未拿去晾的衣裳。

木盆就这么放着,里头有一件他特别喜欢的蓝褂子。小孩顿时就不高兴了,他脚一跺就冲着丸子发火:“你怎么将这件衣裳给洗了!这是我过两天要穿的!爹说要带我去参加林先生的寿宴,我不是给你说过要穿着一件?你怎么给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