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如落子,从来没有反悔的余地,他写都写了,大不了等明年再来。
出贡院时,曾济庭就没有昨天的精神,垂头丧气的。湖庭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那么灰心。
“好几道题目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哎,我都是瞎编的。”济庭低头,“我还能考中吗?”
“还有一场,力缆狂澜也未可知。”
对啊,还要一场,现在努力还来得及!曾济庭一振,一心想要最后一场表现好。
但策论其实是最难的,它并不是难在辞藻上,而是难在见解上。考试中的年轻童生读书用功,自然没时间去接触时事,他们是标准的不闻窗外事的书生,让他们对时事发表见解,太为难他们。
这也让年纪更大的童生有出头的机会,他们多数成了亲做了工,虽然同样稚嫩,却比少年人好了许多。
比如有道题目,几户穷人无法按时上缴税赋,家贫无以为继,但税赋不上缴同样有罪,问如何处理?
没遇到这种事情的人当然麻爪,逼吗?逼不出来税赋来,不缴?其他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曾湖庭提笔就写,建立一个完整的制度,以工代酬。如果是真心缴不出赋税,自然愿意用这种方法一试,如果是想躲税,面对繁重的劳动,衡量之下自然会缴税。
剩下的几道题对他也不算太难,就是不了解,也能沾着点皮毛写上。
第三场考试是要在考场过夜的,棉被由考场提供。军士收走试卷后,就送来棉被。
曾湖庭接过棉被先打个喷嚏,被上面的霉味一熏,不舒服的揉着脖子。他掂起棉被拍拍,扑簌簌的往下掉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