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那有什么意义?”沙宗罕反问:“与君威的战争,绝对不会是小打小闹的。必要时,会有很大的损失。没有血战之心,没有拼死用命,关键时刻,必出问题!”
“那怎么办。”
“简单。”沙宗罕微笑:“问问他们的意见,让他们做主。”
沙吉愕然:“这……这怎么可以?”
“你要记住,身在这个位置上,无数人盯着你,你所做的一言一行,都是表率,若有错漏,便是把柄!有些事啊,能推就推。”
“可父皇是皇帝,你不能推!”
“但不是他们的皇帝!”沙宗罕道:“今时不同往日。在沙国,我不能推卸任何事,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兵!但在这里,我们都要会为自己考虑。不重要的事,不妨让他们做主,等他们吃过亏,自然就懂得听话了。”
沙吉越发不解:“不重要的事?那什么是重要的?”
围剿杨云昭,还不重要吗?
他看着父皇的表情,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父亲的嘴角,竟然抿出一丝笑意。
他在高兴!
他在高兴杨云昭没有入伏?
沙吉为自己的这个发现心中一颤。
沙宗罕已缓缓起身,望着那一片苍茫空处:“这正是你要学的,我的好儿子。身为君主,如果你连什么是最重要的事都搞不清楚,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呢?”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说:“你去参加他们的会议。施然一心取代孤若悬的位置,定会力主强攻。何言旭处事稳重,多半会建议围困断粮的法子。古化疆没能歼灭张七斤的特战队,葛真如肯定要想办法找回这个面子。这次会议,定起纷争。你过去之后,只要做一件事……”
他看看自己的儿子:“只要不是强攻,其他的意见,都可以接受!但记住,哪怕是反对,也要温柔的反对,莫要和他们弄坏了关系。”
沙吉看着自己父皇:“不强攻,便是持久战。”
沙宗罕微笑:“持久战不好吗?反正现在粮草也不是用的咱们的,就算要付账,也是以后的事。凛国虽然不及月国水草肥美,总归是比沙国富裕得多。难得主人好客,就算不能永远归于我们,也可以多吃住几日,何必这么急着把事情解决呢?等凛国撑不住的时候,天天流浪在外的刘容小儿,自然会着急,到那时,你觉得他们还会坐壁上观吗?”
沙吉恍然大悟:“父皇英明!儿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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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荣城五十里外的空地上,一排坟头矗立。
那是死去的特战队员的坟墓。
张七斤手托军帽,神情肃穆而悲痛,单膝跪于坟前,身后是所有的特战队员,气氛庄严而沉重。
这是来自唐凝传授的军礼,骑士之礼。
用来悼念他们战死的同袍!
最前方的张七斤面色阴郁着。
七十六名特战队员战死,三百余人受伤,其中一百多人重伤,有些留下了终身残疾,注定要离开战队。他们中的一些人,不久前还在与自己谈笑风生,如今却长埋地下。
张七斤甚至不知道自己回去后该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