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依旧拒绝。
“饿不饿?”
……
苏蘅本来还想硬气冷酷一点说不饿,肚子这时候不争气地咕咕一叫,在这寂静的闺房中尤为清晰,她只得承认,声音闷闷糯糯的,“只有一点点。”
一饿,恼怒的气势顿无。
难怪小孩子和长辈闹脾气的时候要以绝食为要挟,并不是真想绝食,而是因为一边生气一边肚子饿而大口吃饭实在很糗。
薛恪便笑,“那么我起来去吩咐厨房送朝食来给你吃,好不好?”
苏蘅还想赖一会,听说他要起身,连朝食也不想吃了,索性搂住他的脖子,道:“不好不好,我只有一点点饿,还能忍。虽然你刚才戏弄了我,但你今日好不容易休沐,下次要再见到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苏蘅不知道,这话在薛恪听来,总是酸楚多过了欢喜。
苏蘅趴在薛恪的怀里,忽然轻声问:“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么,不爱言笑的冷冷模样,别人家的小孩是不是要怕你?”
薛恪摇摇头,觉得她天真得可爱。小孩子的冷清威仪算什么,谁又会放在眼里?孤儿寡母的,越想要和人撇清关系,越有人要来招惹。
头一次,他向她说起自己过去的事情,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声音平淡地陈述事实。
“我是罪臣之后,我的祖父被先帝定下了重罪,满门流放幽州。秦叔叔护佑着我母亲从汴京逃去了南方。从我记事开始,不被人欺负的时候,便要读书,或跟着秦叔叔习武。只有这些时候,才能看见母亲面上稍有释然之意,而稍一松懈,她便会发怒,而后便会流泪。她流的每一滴眼泪都要叫我看见,好令我知道,正是因为我不肯用心,她才如此悲凄。从那时候我便明白了,我这一生,任何事情都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