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辇,回到官邸,眼不见心不烦,过不了几日,她就会忘记这一桩节外生枝的小事。
这似乎才是她会做的事。
但她却替这素不相识且险些伤到自己的婢女出头。
若不是她耐心而镇定的循循善诱,那奔逃的婢子恐怕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就要被再抓回去。
薛恪不语。他原以为这只不过是她在府中立威、邀买人心的手段。
直到她说,婢女不是猪狗。婢女也是人,也知道疼。
落日西坠,她就站在最后一抹余晖里。
他离她很近,近得可以清楚看见她额角被风吹动的柔软的金色绒发。小巧的鼻,尖尖的颔,逆光勾勒出几乎透明的边缘。
她说这句话时脸上极力克制的不忍——在看到那婢子头上的汩汩血洞时,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面色苍白,胸口漫长起伏,喉头有不可分辨的极其细微的哽咽。
她在克制,垂下眼,将自己的神色变冷,用难以捉摸的神色来显示她的不在乎。
若是为了邀买人心,她大可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