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语气中有叹息的声音,苏蘅垂首不语。那时候的事,原身早都忘了,她又怎么会记得。
“当年葵儿落水的事,我心中也有愧疚,是我疏忽了你,才叫你做出那样的举动。从那时开始,你再也不叫我阿娘了,见面只称母亲。”长公主顿了顿,缓缓道:“但无论如何,蘅儿,我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脉,我始终是将你看做我的亲生女儿。”
苏蘅疑心长公主是不是说错了,她想说的应该是“你们”,也就是苏葵和自己吧,否则长公主本人怎么会和自己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脉呢。苏蘅想了想,长公主许是一时口误,她也没有细究下去。
长公主从袖中拿出一样物什,递给苏蘅。
一枚青玉佩,做成一条甩尾小鱼模样。
“这是你生母的遗物,你将它好好保存着罢。”长公主叹息,“你的生母,她是府里的舞姬,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生下你时,才十六岁,那样年轻。”
康阳离开苏蘅居所的时候,苏璋便等在外面。仆婢们都被遣得远远的,苏璋伸手握住康阳的手。
康阳声音低低,“天圣节入宫,官家让我转告你二字,谢谢。为了当年的事,也为了抚育蘅儿的这些年。”
苏璋笑,“何必,蘅儿是官家的女儿,可难道不也是我们的女儿吗?”
苏璋想起十七年前,也是这样春夏之交微凉的夜晚,当时还是宁王的今上与自己通宵长倾,说到尽兴处,达旦痛饮。
可与众人所知道的不同的是,喝醉而幸歌妓的并不是驸马,而是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