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茱本不想听她的,不管那人是死是活这事儿都少沾染为妙。但她定睛细看了那人几眼,却突然认出了他身上穿的衣裳。
这是宫里内侍的服饰,再看这人的身形也同宫里十几岁的小太监相仿,阮茱一下子便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上前探看。
“妹妹,咱们还是不要管他得好。”
“可这人受了伤,咱们要是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陆善沅一时间善心大发,实在不想扔下这人就走。她一个人费了半天劲儿才把这人翻过来,想要试着能不能将他唤醒。
只是这少年双眼紧闭丝毫没有醒转的意思,胸前微弱的起伏也总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像是受了重伤轻易好不了。陆善沅就有些急了,无助地去看阮茱:“茱姐姐,现在怎么办?”
阮茱想说要不回去找人过来看看,话还未出口却无意间扫见了那少年的胸口衣襟。他外面虽罩了一身太监的衣服,但内里却露出一点明黄色。
宫里出来的太监是不可能穿明黄色的衣衫的,这人只怕不是寻常内侍那般简单。
想到这里阮茱心里便有了计较,她不再想要跑,反倒更凑近了一些,还示意陆善沅的丫鬟和自己的大丫鬟杜仲过来帮忙。
几人合力将少年整个儿翻了过来,这期间阮茱借口查看他身上的伤势,悄悄又翻了翻那人的衣襟。这一回她看得仔细,这人当真穿了一件明黄绣暗龙纹的中衣。
她强压下心头的紧张与惊喜,装作为难地问陆善沅:“我看这人伤得有点重,不仅磕破了头还弄伤了胳膊。妹妹打算怎么办,是否要告之家中长辈?若是告诉了他们,这人私自从宫中逃出,只怕会有麻烦。”
陆善沅一愣:“姐姐你说他是宫里的人?”
“嗯,我幼时随母亲入过宫,见过宫里的大人就是穿的这样的服饰。”
“这么说起来,这人是个小太监?那他怎么从宫里跑出来了?”
“必定有咱们不知道的理由,如今咱们怎么办,将他交出去吗?”
阮茱一早就吃定陆善沅心善,才故意说了那番话。果然陆善沅轻易就上钩,立马摇头道:“这可不成,那他一定活不了。咱们既有缘撞见了他,便索性送佛送到西。我知道这林子后面有一处茅草屋,咱们先把他挪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