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狐面也随之隐匿于黑暗之下。

楚珞珈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急中生智,深深留存在了少年郁枭的心头,而且一存,就是好多年。

后来车行渐稳,朝着港口方向驶去,郁枭再度把脸压到后车窗上,在那个星光黯淡的黑夜里,他只看见了一个白狐狸,它乖巧地坐在地上望着驶离的车子,任由夜风将它胸脯上的毛发吹得翩翩起,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

“过来抱抱。”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楚珞珈,郁枭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绵软,说出来的话语都带上了哽咽的味道。

随即他就看见楚珞珈步履僵硬,直挺挺地朝他走过来,长毛的那边嘴皮被他哭得一抽一抽地翻掀着,五官也皱巴巴地挤在了一起,看上去又好哭又好笑。

身上的锁链没有钥匙打不开,郁枭用手肘撑着断裂的扶手坐直些身子,准备等着自带暖炉功效的小怪物投入到他的怀抱里。

后来楚珞珈想起那天,总会埋怨自己为何不拿出当时强上郁枭的那股劲儿,三步并两步先扑到他怀里再哭。

如果他脚步快一点,或许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那一声枪,响起的特别不合时宜,伴随枪响的,还有练泽林呼哧呼哧的大笑声。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视线内郁枭的眉眼,从本来恰到好处地半弯,渐渐扩大到圆睁,黑亮的瞳孔中倒影出了他的毛脸,和那颗顶破他太阳穴冲出来的子弹壳。

剧烈的痛楚顷刻间包裹了他的全身,但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

很快他就眼前一黑,脑袋重重地砸在了郁枭的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