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咬字感层层渐进的加重,似是要将每一个字眼都化成钉枪一下一下地扎在郁恩的心上,郁恩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略微将眉尾颤了颤,显出一丝惊讶。

“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偏就给丢了呢?”他皱着眉说。

“是啊,怎么偏就给丢了呢?”黎凭山跟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费了多少唇舌才,才从日方手里把它给抠出来,却不想让几个小毛贼盗了去,日方一直在等我给他一个交代,我也在等一个交代。”??

郁恩锁着眉心看他,脸上显出了几分欲言又止。?

“怎么这样瞧着我?莫不是觉得我通敌叛国了不成???”

“不敢。”

黎凭山大笑起来,面颊上的褶皱又纵向的几分,?“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爹和我是拜把子兄弟,你又是我家的女婿,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旱灾让你对我有了介怀,可这都回去二十年了,没必要纠结从前的那些事儿。?”

“是啊,当时年纪太小,早就忘了。”

“那咱就不提了,我是真的欣赏你,你也知道,我家那两个小子,一个赛一个的不争气,老大在床上躺着养伤,老二在床上躺着醒酒,我年纪大了,总要有人来接我的班儿,你懂我的意思吧。???”

“如果没猜错的话……晚辈才疏学浅,实在难当大任。”

“你这话就说得可就生分了,你是我手把手提携上来的,能力素质没得说,就是脑筋太过死板。???”他略微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青阳城的人民,这一点始终不会变。日方要来开拓中国的市场,总要有一个地头蛇做引导。与其把这个角色交给心肠歹毒的恶人,不如我们自己来做。”

他又一停顿,“用他们的钱和技术养咱们的兵,听不听话的,终归还是咱们说了算,你说呢?”

“嘶——”

酒精棉球还未贴上皮肉,狭窄的医院诊室里就回响起一阵抽气声,被一声接一声折磨了好一会儿的外科医生,终于是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从圆片眼睛里射出两道视线瞪着郁枭,一字一顿地警告他说:“用不着配音。家属可以出去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