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的薛轻衍浑身湿透,膝盖以下几乎泡在了泥水中,雨水顺着分明的下颌线滑下,被墨玉冠竖起的长发也湿透垂下,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狼狈。

许磊等人向白衡玉求情道:“掌教师叔,外头这么大的雨,不如让薛师兄进来避避雨吧。”

“就是掌教师叔,薛师兄刚刚还帮我们推车了呢。”

白衡玉虽然没有明确应允,可是众人和他相处这些时日,已经学会辨认他态度的松懈。趁白衡玉反悔之前,喊薛轻衍上车。

薛轻衍带着一身潮气从外头进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正对门帘的雪衣人。

他这回学聪明了,不敢看的太露骨,还未坐下就身形晃动一下,故作虚弱。

白衡玉冷冷道:“刚刚推车不是挺有劲,怎么?一进来就成施家小娘子了?”

薛轻衍收戏坐好,静坐一会儿又想引起白衡玉的注意,捂着嘴巴咳嗽几声。

白衡玉睁眼道:“许磊。”

“弟子在。”

“若是有人感染了风寒便扔出去吧,以免传染了整车人就不好了。”

闻言,已经酝酿了三连咳的薛轻衍即刻将气声憋了回去。

而这回,白衡玉的目光终于如愿以偿落在了薛轻衍的身上。

他看着对方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眉心微微皱起。

薛轻衍眼底又有了光。

白衡玉嫌弃道:“你们临萧宗是没教过清洁干燥的基础法术吗?”

这回薛轻衍完全读懂了他的眼神:他这是嫌自己把马车弄湿弄脏了。

生平只有嫌弃他人而从未被人嫌弃过的薛少爷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余温的一个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