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背叛的那一瞬,白衡玉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如死寂、如坠冰窟。
从此往后,他告诉自己,只要不抱有期待,就不会感受到失去。
虽然后来他坚守百年的信条,还是在当年百里芜深给他订下婚约时破了功。
也正是因为那次尤为可笑的失败,白衡玉更加坚信这一信条的真理。
他双眼放空地盯着漆黑的湖面,将自己抱得更紧一些。
可他并非百里芜深,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没有期待呢。
绵阳不绝的恐慌之中,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衡玉怔怔抬起头,面容英俊冷酷的玄衣男子正立在岸边看着他。
白衡玉喃喃道:“薛轻衍,你怎么会——”回来。
他还以为对方已经将他丢在了山里,不管他的死活了。
薛轻衍淡淡道:“还不舍得起来?”
白衡玉微微仰头看着岸上的薛轻衍,玄衣青年容颜俊美凛冽,一如当年月桂树下初见。
那一瞬白衡玉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许是月色朦胧,山风扰人。一直纠缠在他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当年你为何退婚。”
这句话一出口,白衡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都问了什么蠢话,叫薛轻衍听去了,还要以为他多在意这件事,以至于多年间还耿耿于怀。
白衡玉抿了抿唇,干脆破罐子破摔,他把脸重新埋回膝盖里,支支吾吾道:“那时候你你还骂我笨蛋。”
月色温凉如水,静静落在池水之上,耀了满池光辉。
白衡玉半晌没有得到回复,越发局促羞恼,他猛地抬起头想以暴躁的脾气掩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