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薛轻衍是何等人物,沧州薛家独子临萧宗首徒,像他这样的傲慢不羁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伤心。
他静静等着,等薛轻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薛轻衍张口欲说什么,又抿了抿嘴唇,默默向前一步,想去拉他。
看见白衡玉躲避的动作时,他的喉结动了几下,嗓音极其的低哑,像是有血卡在喉咙里:“别闹,他们会追上来的。”
白衡玉道:“他们追不上来的,你我就在此别过。”
薛轻衍又伸手去拉他,白衡玉甩开。
白衡玉每甩开一次,薛轻衍却着魔似的锲而不舍的想去拉他的手。
在白衡玉第五次将他的手甩开时,身后一声巨响,薛轻衍突然倒在了地上。
白衡玉心想:这人可真爱演戏,方才与极渊魔尊斗得那么激烈,也不见他落于下风。
他走出几步,发现身后除了雨声还是毫无动静。
白衡玉恨恨想着:他死在这里岂不正好遂了自己的心意!只要薛轻衍一死,自从临萧宗再也无大圆满天格坐镇,看他们还拿什么压玉仙门一头!
白衡玉越想越在理,这薛轻衍从来都与他过不去,不知多少次在人前折辱他的颜面,上次居然还莫名其妙骂他下贱。他早就欲杀之而后快。而薛轻衍一死,到时候沧州薛家必定会以倾巢之力踏平极渊,以报自己今日被司煊折辱之仇。真是一箭双雕!
白衡玉想的明白,径直向前走,从前他行走在雨中尚未打伞时都会记得用上一个避雨诀。
可是今日他心不在焉,竟然任由倾盆大雨当头浇下。
白衡玉垂下眼睑,被雨水打湿的鸦睫更加漆黑,平日里风情无边的桃花眼也沾染了水汽。
他的脑海中恍然回想起不久之前,薛轻衍将他从司煊的手中救出。
极渊地盘上青霜剑受到压制,漫天剑雨之间,薛轻衍推他一把,将他护在了身后。眼前血色一片,薛轻衍背对着他,赤血剑的剑尖穿透他的胸口。那透出背上的一截泛着残酷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