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久了,又不禁感慨。
当年觉得大皇子毫无根基,可惜了这一身的不凡,谁知皇帝、靳家都一力扶持他,梁州码头褚琰甚至告诉他李相亦是站在他们这边。
后来果然,春闱替太子培养宾客,褚琰将褚泽手底下的人大量调动时,李相也配合之。
丞相未必是大皇子党,只是承兴帝好不容易挑中了一个接班人,他不介意在后面推一把罢了。
以至于众人口中的大皇子,也从“无甚大用”的闲王,成了天纵奇才。
柳问一回来便听说了褚琰回京时在宴会上大展文才的事,旁人将其称为“神仙人物”,柳问心中暗暗附和。
酒宴过半,满堂皆醉客,失仪者无数,但已无人计较。
柳岐兴致上来,仗着自己酒量好,靠着划拳连续胜过好几位大臣,“功成身退”后,摇摇晃晃地撞到了柳问身上。
他像小时候那样,信赖地把脑袋抵在父亲的肩上,喃喃道:“在京城挺好的,小时候我就不怎么能见到您。”
承兴帝无意间扫过这一幕,竟心生了些羡慕。
他抱过的孩子不多,公主多一些,皇子里也就两个嫡子有这等殊荣。
年轻的时候奉行严父作风,不肯与谁多亲近一些,年纪大了后倒渐渐懂了何为子孙之福。
回想起来,倒也不是从一开始便是严父的。
只记得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他头一次抱那样小、那样柔软的身躯,稀罕得不愿撒手,觉着那小鼻子小眼睛哪里都好玩,连上朝的时候,都要让梁冶抱着孩子在后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