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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岐朝着蓝袍略一颔首,便继续做出一副看戏状,谁知那人竟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柳岐身边,热情讲解:“那小二在赌坊里挥霍,欠了淮北王世子一大笔钱,把自己四肢都抵了出去,前些日子世子便来放过话,说择日要来取债,可谁叫这掌柜舍不得把自己侄儿赶出去,还留他在这客栈里,这下可好,连累得住客也一起受惊,这般败家成性之人,保他做什么?”

柳岐也不好刻意不理他,于是问:“淮北王世子?”

蓝袍笑了:“你是外地来的吧,淮北王元妻生的儿子,亦是独子,王爷人在东京金陵,世子却是留在淮北的。”

柳岐暗暗想到:这么说只要这位独子死了,淮北王这头就后继无人了,妙啊。

他刚在心里妙完,就听这位自说自话的仁兄说道:“这小二虽混,倒是个讲情义的,否则把他那位长得不错的堂兄交出来,这账也不是不能一笔勾销。淮北王世子对待貌美的男子,一向是宽容的。”

柳岐忍不住看向他。

蓝袍见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有些心动,目光稍微迷离了一些,刚想说点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地低吼。

柳岐循声望去,不由眉心一条,那些棍棒此时正落在一个自己的人身上,那人下意识想抵抗,却仗不住家丁人多势众,很快便被制服了。

原本想去救他的人这才按捺了下来,眼睁睁看着那兄弟被一帮家丁押着上楼。

柳岐听见身边的人问了句:“这又是何事。”

家丁站在阶上,恭敬屈身:“世子,此人替那小赌鬼说话,还出言不逊。”

“怎么个出言不逊法?”

家丁支支吾吾一阵,显然那话不是什么好听的。

被押着的人心中正怒,很想硬骨头地再骂一声“狗贼”,然而他对上柳岐的视线,又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