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算有趣,生在皇城根下的北京人,其实对洗澡也挺有讲究。在他们看来,南方人那种一天冲一次的最多叫“过水”。真正的洗澡,那得在砖砌的大热水池子里泡舒坦了,花个几块钱请搓澡师傅用澡巾将身上的泥垢搓个遍,然后再泡一次,随后冲干净。这才叫洗澡。
然而这样的澡堂现在可是越来越少,孙立恩一直很想亲身体验一下的老澡堂子看来只能在梦里体验一下了。而在地下室一层的这间值班淋浴室,则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北方澡堂的一大特点通透。
是的,北方的澡堂都很通透。推开门,用袁医生的卡刷开一个储物柜放好衣服后,孙立恩拎着毛巾,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澡堂里靠墙有大约十几个淋浴喷头,而各个喷头之间,一点遮挡都没有。
生长在南北交界处的孙立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格的淋浴室,一开始他还觉着至少能给个隔间。可看着面前的景象,他竟然有一种转头就走的冲动。
“嘿,小伙子怎么站着不动弹了?”一丝不挂的孙立恩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扭头一看,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正好奇的看着他。“怎么着,进去之前还得先瞅瞅有没有进错浴池?”
澡堂内正在冲澡的几人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老朱你这么门儿清,以前也进过女澡堂子?”
“嗨。”中年人绕过孙立恩,白毛巾往肩上一批,晃着腿进了澡堂。“想当年咱老朱也是协和一帅,想拉着我进清华池的姑娘多了去了!可惜呀,咱思想觉悟太高了点。”说到这里,中年人甚至说出了一丝遗憾似的,“我就在澡堂子里走错过一回,还是走到锅炉房去的!”
孙立恩看了看那个中年人的背影,却发现他脑袋顶上跳出一行字来,“朱敏华,男,57岁,疲劳。”
“老朱你就想美事儿吧。”澡堂里正在洗澡的人笑道,“你怎么今天还在院里?让你媳妇儿赶出来了?”
“甭提了。”朱敏华摇了摇头,“她去美国看儿子,把我一个人撇家里了。在家里待着怪没意思的,这不就来和你们作伴了?”
“我刚刚听我的学生说,你们急诊送了个疑似ah-xiii来?”正在洗澡的那人搓了搓身上的泥垢,忽然问道,“你去看了没有?”
朱敏华摇了摇头,“小袁没和我提这个事儿。一会我去看看情况。”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