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宋文发来了一个满头都是问号的肥猫困惑表情包。随后她说道,“这事儿确实是国家机关的分内工作。可我们也是国家机关的组成部分啊。”
对……对哦!
孙立恩恍然大悟,公立医院是各级卫生部门直接指导管理的,这不就是国家机关的一部分嘛!
明明没国家机关的待遇,但却要承担起国家机关的责任。孙立恩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叹气道,“好吧……那我现在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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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的选的话,孙立恩其实并不想回忆自己在云鹤的那两个月的经历。他更希望把这些记忆全都框选起来然后删掉。
超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对一无所知的陌生病原体的天然恐惧、早期缺乏防疫资源的担忧、患者不断死亡但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急迫感觉……回忆起在云鹤两个月的工作生活,压力和让人喘不过气来的n95口罩就是第一印象。
云鹤人民很了不起,全国上下齐心协力的支援也很能让人心里暖洋洋的。但这些“闪光点”并不能改变孙立恩在云鹤记忆的总体色调。
他在这座英雄的城市里见到了太多令人心碎的结果,以至于孙立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心软了。
以前在四院工作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见过病人离世。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悲痛欲绝,抱头痛哭的患者家属。但那个时候,孙立恩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为他们感到难过,然后就重新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去。
但是这一次……好像情况不太一样。
在隔着电话,隔着屏幕,看到那些家属悲痛欲绝的样子的时候。孙立恩感觉到的心理情感冲击比以往更加强烈。好几次他都得赶紧离开现场,才不至于哭出来。
不敢哭出来,倒不是因为这样会增加感染风险,而是因为这样会导致防护眼镜上起雾,从而导致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在护目镜内起雾之后,医生们要么得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盲操,要么就得离开红区,进入更衣室重新换一套防护服——然后再换个护目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