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痰栓一般是细菌性感染或者慢性气管炎的时候才有的吧?”孙立恩有些犹豫了,他再三确定了潘大姐的状态栏,但这一大堆状态里并没有什么细菌性感染的提示。潘大姐的血象指标和其他状态也不支持细菌性或者真菌性感染的假设。
“大量炎症细胞核破坏所产生的dna一样能够增大痰液的浓稠度。”执行支气管镜冲洗的呼吸内科医生收拾好了东西,对孙立恩说道,“这些患者上着呼吸机,确实也缺乏排痰能力。”
“也就是说,应该再加一点化痰药物?”孙立恩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然后沮丧的发现自己的这点呼吸内科知识根本不够用,“但患者现在用着机械通气,就算痰液稀释了,还是咳不出来。”
“得常规吸痰。而且还得一直有人盯着,状态一不对就马上吸痰。”呼吸内科的医生想了想说道,“这种说不好得一天吸多少次,但我看这个状况……一天十次八次的都不算多。”
这个话说的孙立恩有些发毛,吸痰可是高危操作。在执行吸痰过程中很可能有大量的含病毒气溶胶污染空气,直接朝着操作吸痰的医生面部直扑而来。因此,医生们需要采取的防护手段得和执行气管插管时一样——使用正压面罩,对自己进行防护。而这样的工作,不光需要医生自己来操作,还需要护士和其他医生的配合,最少要有两到三人组成一个小组,才能比较稳妥的对患者进行治疗。
也就是说,如果开始常规进行吸痰甚至支气管内镜取出痰栓,那就每天至少要消耗八到十二个正压面罩。
这个消耗,对于正在使用工业防护服的北五区而言难以承受。他们每天配发下来的正压呼吸面罩一共就三个——每个班能分到一个面罩。
正压呼吸面罩留置在红区内,定时对面罩消毒并且佩戴时医护人员继续佩戴原有的n95口罩或许可行。但更稳妥的办法自然是想办法让其他患者主动排痰,减少痰液形成痰栓的概率。从而彻底降低医生们需要主动进行吸痰操作的频率。
具体的方案实施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来形成。孙立恩自己并不是搞呼吸内科或者重症的好手,这方面的规范还是得请李教授和吕主任一起碰一碰才能放心。
不过,吸痰和取出痰栓对于患者的好处是立竿见影的。在取出痰栓后,潘大姐的血氧饱和度迅速上升了5,目前已经稳定到了97左右。
给潘大姐也用了400g的托珠单抗后,孙立恩等人撤出了icu病房。这里躺着的都是使用了机械通气的重症患者,病房里的传播风险要比其他病房高的多。在这里设置远程监护的目的也在于此——这样的配置能够让医生护士们尽量减少进入病房次数。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200毫升的康复血浆给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