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单纯负责治疗,除了人累一点以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治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医生们的本职工作。无非是工作强度有些大,环境有些恶劣罢了。
按照孙立恩一开始的计划,四组分成三份之后,每一组都应该可以按照“白班、小夜班、夜班”的顺序进行值班。白班需要从早上七点坚持到下午四点,而小夜班则是从四点到十二点。夜班从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
这种安排在临床工作中很不人道——至少对医生们来说很不人道。没有休息日,穿着全套的防护服,一干最少七个小时。这很要命。
最惨的就是夜班。夜班值班完成后,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小夜班的折磨——通宵过后,医生们要在下夜班当天下午四点再上一个七小时的小夜班。而小夜班之后,第二天早上七点需要再接一个白班——如果放在其他医院,这样的值班安排会直接引来所有医护工作人员的强烈抗议,甚至向院长投诉。
但……在传染病医院里,这样的安排引来的反对却是另一种层面上的。
“孙医生,我觉得咱们可以考虑把小夜班的上班时间推后两小时,下班时间提早两小时。”在提出了自己的值班计划表之后,负责夜班的重症医学科吕主任马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七个小时变九个小时,虽然上班的时候累了一点。但至少工作时长有了变化,这样多少能让队员们有一个休息的时间。”
“那就是说,夜班要从晚上九点,上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白班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孙立恩对这个提议不太赞同,“小夜班的同事们倒是只用上两个小时班了,但这样对白班和夜班的同事们压力太大,也起不到足够的休息作用。”
“咱们各退一步。”赵主任在群里提议道,“夜班从十一点开始上,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白班从八点到下午五点,小夜班六个小时嘛。”
“我觉得赵主任这个建议不错。”孙立恩迅速拍板,“现在物资紧张,防护服穿上了之后尽量多坚持一段时间——咱们一百多号人,一天就要消耗一百多套防护服。能坚持一下就尽量坚持嘛。”
“坚持倒是没什么问题。”吕主任有些担心,“咱们这个强度很高啊,队员们要是坚持不住怎么办?”
“咱们可以考虑一下组内轮班。”孙立恩提议道,“等大家都在北五区干过一轮之后,再搞组内轮休。你们也体会一下,多少人能够把这个病区撑起来——在我们接管病区之前,北五区靠五个医生七个护士撑了十五天。咱们现在人手也多,怎么着情况也会比他们强些。”
孙立恩的治疗组内还有谢学农、马振江、钟纪国三位副主任,以及十五名护士没有跟着综合诊断中心的这一批医生进入北五区接手治疗。孙立恩和他们联系过后,要求这十八人争取在下午三点前完成初步的隔离服穿脱训练,然后进入黄区值守。
没有完成全部训练的医护工作人员不能进入红区,这是孙立恩对自己组员的底线要求,也是为保护珍贵医疗资源所做出的努力。
这场战斗中,每一丝资源都极其宝贵,经不起任何一点点“浪费”。让没有完成训练的医护人员进入红区,当然能够大大减轻现在综合诊断中心医护工作人员的压力。但这也会极大的增加他们离开红区时感染的风险。这个险,没有人冒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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