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给金岚一封朝落留下的书信后,便转身离去了。

金岚拿着信,把自己关进一间小屋子里,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一整夜,翌日天一亮,便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他剩下的那一半鬼骑兵,则交由重阳看管。

而朝落的尸首,傅时雨选了个好日子,火化了。

他寻了处地势安静,风景秀美的宝地儿,毫无异样地把朝落的骨灰安葬了。

楚晏把他的平静收在眼里,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宁愿这人能指着自己鼻子骂几句,或者打两下,也不愿他跟个闷葫芦似的,整天闭门不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到了傍晚,京城里早早就亮起明灯,大街上张灯结彩,流光熠熠,难得在这个凄寒的冬日里,有点喜庆的样子。

傅时雨和楚晏上了游船,船夫在外面荡桨,两人则坐在船舱里饮着清香四溢的浓茶。

岸上茶楼,书生正坐着郎朗饮诗,同小贩的叫卖混杂一团,湖面上舞姬所在的船里,时不时地流出悦耳的丝竹之声。

一切声音融合在他们这个小小的船舱里,听着却不显得嘈杂,相反还有一股说不上缘由的和谐。

连日来的阴云终于消散了些,傅时雨提着酒壶,缓缓站起来。

“你要饮酒?”楚晏脸色微沉。

傅时雨嬉笑着说:“一点没事。”

他来到船尾,没一会儿,楚晏也跟着走出来。

外面有备好的小矮桌和软垫,傅时雨直接席地而坐,拿起酒杯斟满,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久违的辛辣如同刀子般,灼热地滑过喉咙,他咳嗽了两声,有些红了眼。

湖面上的冷风迎面一吹,傅时雨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仿佛也被吹散了,他也不管站在旁边的楚晏,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