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说别人叫他,听着像是‘妇人’或者‘夫人’的,楚晏后来便不喊了。
傅时雨瞳孔微张,明明是第一次听,但他却很清楚的意识到这名字是在喊自己。
混沌不清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丝什么记忆,因为鲜血极速流失,身体的温度正在渐渐发冷,但胸口此刻却好像有团火焰在燃烧般灼热难耐,他莫名想看看平日里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上,此刻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傅稔。”楚晏又喊了遍,他语气阴冷,但细听又夹着一丝轻颤,“不准……”
“我不会让你死。”
傅时雨没回答,中箭的胸口没多大感觉,可能是麻木了,浑身舒畅,哪儿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脑子昏沉的厉害。
他没力气再看楚晏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脸,眼皮仿佛吊着铅石,很重很累,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以至于后面楚晏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被惊醒的朝落推开门出来,正好看到那在朗月下中箭,仰面倒下去的羸薄身影。
公子……
这两个字堵塞在喉咙里,她茫然空洞地瞪着眼,突然察觉到远处传来一道凛凓的视线,朝落莫名有种被毒蛇缠绕住咽喉的窒息感。
“小心!”
重阳怒吼一声,扑身上前,持刀劈掉朝着朝落而去的箭矢。
朝落迟钝地移着目光,却不是看向地上的断箭,而是看向对面屋檐上的那道白色身影。
他没遮面,坦坦荡荡地迎接朝落的视线,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阴狠的笑意。
沈言亭手里握着张弯弓,眯起只眼,锋利地箭尖精准地定在朝落的脸上。
还未松开弓弦,一柄势如破竹的长剑迎面袭来,他刚侧身避开,就被一股猛力击中后背,砖瓦湿滑,沈言亭脚步不稳,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他侧身倒在地上,摁住气血翻涌的胸口,喉咙腥甜,刚一张嘴,便是一口浓血喷出来,地上积着雨水的水洼也变成了淡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