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

——原来淹没声音的不是这场大雨,而是我作为城主女儿的身份。

苍笙看着她空洞的双眸,不禁酣畅淋漓的放声大笑,眼里满是得偿所愿的狂喜。

血腥恶臭的气息混在鼻尖,柳如盈的视线越过脸色狰狞的苍笙,看向被大风刮得摇摇欲坠的白玉兰,苦涩地笑了笑,随后心死如灰地闭上了眼睛。

风声凄凄,花败人凉,闻山后春和景明,我欲攀山顶瞻望,哪曾想半山腰就断了路,便又去攀另一座山,结果同样没攀到山顶便无路可走。

我叹这两座山怪哉怪哉,但也只能原路返回,到山脚才发现,原来这两座山……

——一座叫成见,一座叫人心。

楚晏掌着灯,正坐在案后翻兵书,听着账顶上噼里啪啦的雨声,心情不知怎的有些烦闷,总感觉好像萦绕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须臾,他蓦地扔下兵书,拿过挂旁边的斗篷,随手披在肩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正打着伞过来看到的沈言亭,见到他顶着雨势往马棚的方向去了。

他心里奇怪,急忙跟了上去。

见楚晏牵了匹黑马出来,沈言亭走上前,举着伞遮住他头顶。

他一脸担忧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楚晏不答,翻身上了马背。

“你去歇息吧。”

丢下这句话后,他持紧缰绳,喝道:“驾——”

黑马扬起前蹄,风驰电掣的奔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浓墨般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