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逐怒不可遏,“你竟敢!”
“应逐!休得无礼!”广陵王猝然打断,话里隐隐有了怒意,“先听大夫说下去。”
他既说了大夫,便相当于间接承认了傅时雨的身份。
傅时雨心里松了口气,所幸广陵王是个明眼人。
他继续问:“将军这几日接触了的多少人?”
广陵王沉吟片刻,“只见过几个亲近的副将,其他人我不太确定。”
傅时雨点点头,有条不紊地安排:“将军接触过的人,需要全部安排营帐隔开。”
“另外有发热、吐食、头痛、呼吸艰难的人全部安排到隔壁的营帐里,我会一一诊治。”
说完,他骤然单膝跪地,神色认真地平视着李军医,语气谦逊道:“前辈,我对瘟疫了解不算多,消毒的方子想必您更了解。”
“从今日起,劳驾前辈早晚两次,派人给帐篷、马棚、兵器库等等所有地方彻底消毒。”
“人命关天,刚刚小辈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见谅。”
账内的人也没料到他会道歉,楚晏皱眉,想说什么,但看着傅时雨专注的神色,最后又只能缄口不言。
李军医心下复杂,这人瞧着不是愚昧之辈,既然定远将军和广陵世子已经猜到自己隐瞒病情,为何现在还会如此信任地求助自己。
他看着这人,欲言又止道:“你……”
傅时雨像是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又像是什么都不清楚,眉眼沉静,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那里有句话。”
“行医之道求得是不愧于心。”
李军医垂头絮语:“不愧于心……”
良久,他热泪盈眶,老脸上布满悔恨,含着哭腔道:“好一个不愧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