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咬牙根,全身上下如同刚从水里走出来,汗水汇成细小的细流,滴落在冰冷反光的盔甲上,刚撑着长木仓站起身。

一把长刀险险擦过头顶,把戴着的头盔打落在地,继而楚晏那张面无血色的英俊面庞露出来。

晚风夹着刺骨的寒气刮过脸侧,曼达盯着那双冷漠熟悉的黑眸,突然阴恻恻的笑出来。

从低沉的森笑,转换为后来的放声大笑,洪亮的嗓音响彻苍穹,惊得林间栖息的群鸟扑翅乱飞。

他猛地止住笑声,林间除了压抑的死寂,暗暗还涌动着一股箭在弦上的紧迫感。

曼达眼里阴狠,咧嘴笑着,“没想到是老熟人。”

“广陵世子,随我去军营坐坐吧。”

“……”

楚晏缄默不言,一双黑瞳漆黑无光,似深不见底的幽幽寒潭。

傅时雨听着外面安静下来,拽住朝落准备离开。

“那是什么?”

朝落突然指着旁边的门缝,上面卡着一张折好的牛皮纸。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把牛皮纸拿下来,缓缓展开。

——果然是那张去卢堡谷的地图。

听到剩下的匈奴已经进了前面的药堂,朝落连忙催促:“公子,快走吧!”

傅时雨回过神,拉起朝落的手,悄无声息地推开后门,弓着腰穿过大街巷子,抄小道往城主府行去。

看着住了一年的医馆越来越远,朝落眼里伤感,问:“我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