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子时,封长行还未歇下,房里掌着灯,他坐于案后,慢条斯理的翻着书册。

念秋一身黑衣短打,快速掠过朱红的瓦顶,如鬼魅般飞进殿内。

她单膝跪地,行礼道:“参加殿下。”

封长行嗯了声,“太傅的回信来了?”

“是。”

念秋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案上。

想起什么,她又神色木然的说:“殿下,还有一事。”

封长行搁下书册,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淡淡道:“说。”

念秋道:“慕云初这些日子一直暗自托人从宫外采买些小物件,属下问过采买的太监,以前她让带的都是些首饰杂书,但这半个月以来,她分几次让采买过紫苏、黄芩、白术、当归这些药材,属下问了嬷嬷,她说…”

她语气顿了顿,才沉声的说:“是安胎的方子。”

封长行脸上全无惊讶,拿起案几上的牛皮纸封,撕开浆糊黏住的封口。

念秋见他不开口,神色迟疑的说:“慕云初现在有了身孕,那是否还按原计划进行?”

封长行拿出里面的素笺,缓缓展开。

上面的字迹还算工整,比之前的鬼画符进步许多。

说起来,自从他再次见到太傅后,除了那张脸,行事习惯与以前大相径庭,连笔迹都毫无相似之处。

“殿下?”

念秋出声打断封长行的失神,他眼里动了动,重新看向手上的信纸。

这次同样也简言意骇,只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