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我早输了。”

封长行稳稳叩下最后一子,棋盘上胜负已定,他笑着:“太傅今日果然有心事。”

傅时雨没说话,良久,才轻声问:“殿下怎么出宫了?”

封长行轻叹口气,“昨夜收到太傅书信,彻夜难眠,想想还是决定出宫见您一面。”

一只扑翅归来的麻雀停在树枝上,正对喙给小雏雀喂食,傅时雨失神的盯着它们,不知有没有在听,良晌,才悠悠道:“殿下贵为一国太子,出宫这种事还是少有为好。”

封长行笑了笑,“太傅教训的是。”

傅时雨收回视线,见走进来个一个端着茶水进来的布衣小奴,他淡淡道:“这地儿是否隐蔽?”

“太傅放心。”封长行替他斟了杯热茶,说:“这里的主人是我外祖父生前好友,平日少有人拜访。”

傅时雨没再继续深究,端起茶盏,慢悠悠撇去茶水上的浮沫,“信你看了?”

“是。”封长行沉声道:“太傅在信里说,广陵世子有意隐瞒下这件事。”

傅时雨垂下眼,嗯了一声,心思忍不住飘远。

那日回府途中,听见有人在用指甲抠车舆的声音,他悄悄掀开帷裳,视线望出去。

瞥见外面的荒地里躺着十几具没人处理的尸体,大人小孩都有,死的时间应该不长,还没闻到有发臭的气息。

他目光下移,一个衣衫褴楼、满头是血的七旬老太趴在地上,双手一次次的抓上车舆,但最后又虚弱的滑了下去。

重阳许是怕被人发现,当时掀开帘子往里瞅了眼,见傅时雨和朝落正闭着眼小憩,这才继续驾起马车。

随后车轮轱辘滚动,飞速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