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沈问歌也并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但,就是不甘心。
祁衍为她梳发,想要把这件事全部揽在肩上又如何?她想要的, 不过是秦月的一个死罢了。
祁衍附身握住沈问歌纤弱的肩膀, 一字一句的承诺:“这件事, 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还记得在我们洞房时我曾对你说的话吗?”沈问歌定定的望着祁衍,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不准骗我,瞒我。可你呢?其实, 有时候你觉得瞒着为我好的事, 还不如全部告知我,给我个痛快。”
“我这次,不想要不清不楚的就结束这一切了。”
祁衍以为她指的是锦书之死这件事,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秦月是在我十二岁那年伤及性命时, 被老鸨吩咐照顾我。她比我长两岁, 我一直将她视如长姐般的存在。”他想起难捱的重重过往, 手中握紧了拳。
“所以你选择保全秦月?”沈问歌眼睛里是几日未曾休息好所留下的红。她知道自己现在显得咄咄逼人。
不过是因为她需要去寻求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尤其是在伤害你的时候。”祁衍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在沈问歌的额心轻轻印下一吻:“等我。”
沈问歌垂眸, 收敛起自己眼底的各色情绪:“我希望秦月死。”
沈问歌不知道等多久,也不知道要等一个什么结果。但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就看着祁衍脚步顿了顿, 甩开衣摆。风尘仆仆的来,又风尘仆仆的去,把满室寂然全部还给了她。
沈问歌看着妆台前,被祁衍放下的那把木梳。这是锦书最常用的, 为她梳妆的东西。
沈问歌在一片寂然中无声泪流。
有些时候,不是亲自道别的时候最想念,反而是在各处留下的印记让人不由的怀念。
沈问歌握着那把木梳,不想松开。